Monday, February 25, 2013

还不睡觉

一个普文二青年的自省

最近遇到了一个朋友,见到她很认真很紧张在为了自己的梦想拼搏,她跑来找我,希望我能给她一些帮助。我不知道我能帮得了她些什么,尽我的力给了她一些协助。然后,我突然开始惭愧了起来。

惭愧自己的履历亏待了这几年的境遇,痛苦接踵而来。

从来没这么痛苦过,这痛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
回溯一下,似乎是去台湾看了蔡国强回来,同时开始发现自己做什么都不来劲的那个期末开始的。

本来以为这只是一种冲劲、灵感的枯竭,间中也尝试去发觉自己各方面的潜能,譬如招办展览、尝试策展、介入广告、商业插画、学习投资、进入学院、执教鞭、民俗、弹琴、做饭、调酒、写博。回想一下,这些似乎成了一种逃避。

逃避那打了个死结的我自己的艺术。


面对最该认真的东西,我竟然对自己说:太认真你就输了…... ?

此时视线往左边一瞥,望望我的吉他,我知道我的挣扎只要拿起琴拨弄一下就能得到抒发,现在赫然发现这竟然成了我面对问题的麻醉剂,是的,挣扎的心得到缓解,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。

什么问题?

我这个曾经自己都自豪的创作者这几年竟然零产量。

更莫名其妙的是我竟然还一直满足在给自己戴上的过去的光环。

青年成名的艺术家成了我逃避的籍口。“哎呀人家也不是四十多岁才成名,你这小子穷紧张个什么劲”。回头望望,都二十过半眼看就快三十的人了,看一下自己以前的记录,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?那些你一直拿来炫耀的东西真的那么令你骄傲吗?

后悔吗?后悔自己虚度了光阴吗?后悔也不过是一种浪费时间的,标了“我在反省了”这标签的麻醉剂而已。

尝试回归原点,当初选择艺术,目的是为了接触比较本质的美术与设计,但是对未来的期望是什么?

希望能够成名,希望自己的艺术能够得到很多人的认同,能够感动很多人,能够影响很多人。这几年的经历,从尝试策办展览,接触了很多


回想当初选择去达尔尚美术学院念纯美术,其实有少少赌气的成分。曾经有位影响我很深的老师对我说:“你这个表现狂,想去念以写实著称的达尔尚?”。“你说我画不了写实我就画给你看”的内心独白有闪过一下下,但其实那句话给我更深的影响是,如果我不花些心思去努力,写实会成为我的一项弱点,就毅然跑去达尔尚升学了。间中果然也不断的被达尔尚的老师批说:“你真的只会放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收。你的笔不断地在挥洒,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。你的作品很多就这样被自己毁了。”硬着头皮画了几张精细的写实人物,个把月后也真的发现写实的用处,不是把东西画得很像,而是如何观察对象,观察画面,在你觉得“够了”的时候用理性压过感性的收手停笔。

有一段时间,我的作品凭着慎密的构图布局加上大胆的笔触为人津津乐道。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,也许那是不经过考虑却连接着我最核心的艺术的表达吧?

现在看回去这些我自己都非常喜欢、已经在别人家客厅的作品,我竟然无法再拿他们衍生出其他的佳作了。看着别人的系列,我根本无法想象,也无从下手,自己该如何用自己所拥有的能力去创作接下来的作品。

总是蜻蜓点水的在发现了些什么就跳开,我知道我周围的很多前辈看得都急死了,我也不想的,我知道凭你们的经验你们在我的作品中看到了很多可能性,可撇开形式,我的表达对象真的钻到了个死胡同。我知道你们一直对我抱着期望,我也一直让你们失望,如果你们对我还没有灰心,我真的很感激你们。

对不起我无法成为你们期望的那个人,对不起我无法成为你们期望的那种人,因为我没有很努力过…  虽然我破釜沉舟的远渡英国,但我并没有拼死过…

未来,是能够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安逸的生活,也能够再为自己辟多一条充满风险却可能有无穷收获的路。

你要吗?


是时候用理性压过感性的逼自己去组合新的作品?

奇怪为什么我在写上一段话的时候用的是“组合”而非“创作”。

是的,理性组合、感性创作。


插曲不止一段。

前面太多巨人,望着他们我真的只能自荐形秽。跟那些全国第一、艺坛明星、老师的金字招牌我要怎么比啊?是的,人比人气死人,说得倒简单,但有谁不会拿你来和别人比啊?

永远都是第二名。

本来也是从零开始的,似乎在惨烈的竞争失败的过程里对自己的惰性有了一种妥协。有的人天生就有那种魅力,我没有。喜欢去做先锋,故意去走别人没走过的路。因为我知道去走别人的路一定没法走得比他们好,那倒不如自己抱着憧憬杀出去。与此同时,不管做得多烂,没有先例就不会有人拿你和前人比较。

就往往抱着憧憬抱着期望这样一头栽进去,也往往发现其实一切都想得太美。

策展也是
创作也是
弹琴也是
其他的更别提了

虽然也不是一无是处,至少也换得一些“多才多艺、不怕死、勇于尝试”的评价。但要在这竞争激烈的现况过得轻松一点,我知道这几招三脚猫功夫是压根都招架不了的。


怎么会跑来英国的?

我也不知道,是吸引力法则把不知为什么从小就很想留英的我撵过来的吧?也很谢谢在我给不出个很肯定的答案就支持我留英的家人。留学重要的是开拓视野,去任何不一样的地方见到的东西也不一样,也不需要太刻意的去给自己的目的地找一个铁定的理由。

时间再往前拨一点点,当初来英国想做的东西是什么?是版画,听说这间学校的版画设备很先进,就没做其他考虑的报了。结果来到了之后,才发现自己选的科目是“纯艺术 – 当代艺术专业”呃,后面那一行字是什么东西啊?说真的来之前根本没看清楚。因为“纯艺术”这几个字本来就是很玄的东西,既然一开始就玄了,那也不在乎自己不了解他了。也对,之前念的达尔尚美术学院的纯美术都是偏向于传统、美术类的,这“当代艺术专业”也恰好让我一瞥我从没企及的玄之又玄的“当代艺术”,就是不会才要学嘛。

结果还是招架不了,也无法接受这玄之又玄的东西。读了何清教授的《艺术的阴谋》更让我对当代艺术嗤之以鼻。什么鬼当代艺术啊?当对象和你的价值观、人生观直接冲击抵触的时候,你还能硬着头皮去做吗?我真的不能。再加上之前办展经历的艺术圈运作的现实面,慢慢的把自己从应该去创作艺术的角度,转向去摸清游戏规则。这是不对的,就因为艺坛的商业运作是纯粹现实,作为创作者更应该从文化的角度去创作。但这么辛苦终于来到了这里,如果最后这副“当代艺术”的牌拿在手上竟然打不好,这趟不就白来了吗?


再看看,其实是因为何清教授的说法解开了我心里头的谜题,但在揭开这些迷底的同时,作为当下的我不应该去认同何教授的说法。从他尖酸刻薄的批评蔡国强就可知了,虽然我也不喜欢蔡国强的烟火,也不觉得收租院有什么震撼,对于“文化大澡堂”也觉得狗屁不通,但是蔡国强的大型装置真的有感动到我啊。如果全盘认同了何教授的说法,所有的当代艺术都是操弄政治牌,那不就别念艺术,干脆去死算了?

始终当代艺术中也是有开拓精神,对媒材的新掌握,对环境的考量,对企及面的拓展,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东西。虽然它颠覆、破坏了传统,虽然他有很多不可理喻的东西,但它带来的是更多的可能性。

尝试在充满神怪形式的当代艺术里为绘画寻找定位,是我现在的研究课题。


现在的我一直在画着乌漆抹黑的东西,明明我的手是能够挥动笔触在画面上呼风唤雨的,是为什么?

因为我的内心好黑暗。

也许我应该把所有我曾经想做的形式做多一遍,然后看看能不能够总结出些什么…




给我那位朋友最真诚的鼓励,在追逐梦和理想的道路我是已经迷失了。谢谢你的出现,见到你的热血才让我回想起当初的自己,祝你申办成功。送给你的一首歌作为鼓励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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